女人们跟我谈论她们的男人和她们男人的床，她们过去的男人和过去的男人的床，她们找不到高潮或者欲仙欲死高潮迭起。然后我们一起吃吃的笑，一笑了之，没人放在心上。
    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起她们的第一次——我也没跟她们提起。只有一次，冰冰说，我只记得第一次的自己，根本不记得身边的男人。果真如此，我回过头去想想，只会恨恨的，因为我的第一次很疼，很疼，痛不欲生，不堪回首。至于那个男人，我已经不再关心。早都莫不关心了。
    我的皮肤对疼痛很敏感，轻轻的一道伤口，会痛得我精神恍惚。于是多年以前的那个卤莽少年，在时光的流逝之下，只剩下记恨和埋怨，他给我带来的快乐，已经烟消云散，带来的疼痛，却依旧令我耿耿于怀。
    当时是有爱的吧，现在呢，不清楚。冰冰说，看到了吧，男人会给女人留下什么？幸福只是划上一条印，伤害却是刻下的一道疤。
    她们为什么不跟我讲起她们的第一次呢，因为她们明确的记住了第一次的感受，跟快感无关，跟幸福无关，跟男人无关。那是她们心底关于成长，关于痛苦，关于她们自己的经历。这些是不可忘记的，也是不爱提起的，坦白的说，这不是一次美好的经历。可以毫不在乎的讲起那些带给她们一夕之欢的男人，但是，却永远不可能像讲述别人那样讲述疼痛中的自己。
    很多人讨论过第一次的意义，我不知道它对男人意味着什么，女人的第一次，只是成长的必经之路，是一个开端和一个结束。其实成长路，都要女人自己来走，有些路上会有人陪，即使你根本不许要这个人，有些路上——往往是最艰难的路，却要你在黑暗中独自完成。原来很多事情，都是一个人的事，比如爱，比如第一次，不必记得对面的那个人，也不会记住那个人。
    成长，是一件很伤身的事，男人尚且不能避免，何况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