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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在哪里

隐私日记的延续与改变

Dear Diary

作者: 黑社会也有春天 日记簿: 春天在哪里
    Dear Diary:
    今日终于沦落到要和日记倾诉的地步了。
    尽管你尽可以说,这些年来我一直对着你发泄,但这一刻,我才真正开始百分之百地信赖你,把什么都说给你听。只说给你听。
    我就这样不停抹着眼泪,再不停地流眼泪,不时擦鼻涕,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胡言乱语。
    妈说世上没有受不了的罪,可我真的受不了了。你知道我是多么厌倦现在的生活,我想夺门而去抛开一切,然而有些东西始终如影随形,哪怕是下地狱也逃脱不得。
    无处可躲,无路可去,只得暴露在凛冽风中,千刀万剐。
    从哪一年开始,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入睡之前都是同一出戏如期上演。
    心脏的位置,瞄准,瞄准,匕首插入,冰凉的是利刃,温热的是血液。
    射入脑中的是子弹,一眨眼,它就在头颅中安了家。
    刺入四肢的是尖利的针,从一边穿进去,经过肉体的阻隔,又从另一边重新融入空气中。
    不时有厉鬼在耳边奸笑,女巫在眼前狞笑,恶魔在背后狂笑。
    我会是一个恐怖片的好导演。
    
    但这些都是好的,我是如此期盼一个解脱。
    
    每晚睡前都有相同的期待,第二天醒来会悲哀地发现,我怎么还活着。
    我好象也不算是个正常人,只是从不去看精神科,我害怕一去不返,精神病院的大门仿佛永远向我敞开。
    有些事情何必知道得那么清楚呢,就当留个悬念好了,至少我还不至太清醒地必须面对些什么。
    
    在一些特别的时候,我会撞墙,或者拿墙撞我。
    刚撞完的那一刻真的很舒服,外部的疼痛覆盖了内在的疼痛,晕晕的,疑是自己上了天堂,眼前有小鸟快乐地飞啊飞,就像天使。
    止痛药已经不吃了。
    对于那些雪白的药片,我早已丧失信心。
    每次都会产生幻觉,把它们当作镇定片,渴望大量吞服。
    很小的时候在电影院里看过一部影片,只记得女主角衣着光鲜,把大量安眠药捣碎,服用,然后安然躺下,幸福睡去。
    真好。
    
    我真是没用,就会哭,呵呵。
    Dear Diary,不要笑话我,你要做最后一个不笑话我的人。
    可是我心中无恨,无怨,无悔,亦无希望。
    我是不是要圆满了。
    折磨人的事情不必多,一件致命即可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们说,只要活着,什么事都能做。
    才不呢。我活着,什么事情都做不了。
    只是一遍遍重复妈的话,没有遭不了的罪。
    再重的伤也有痊愈的一天吧,可我是看不到希望了,我想现在已经足够好了……
    以后再不说什么more than I could bear一样的话了,我知道路途遥远,根本没有尽头。
    我的心脏,它为什么还跳动呢?如若我真是罪人,那就让我死好了,死一千次也好。
    
    竟连呼吸也是这般困难。
    
    我依旧在顽强地活着,我在用力活着,我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。
    
    或者,仅仅是我还没有死的勇气。
    
    世界那么美好,有那么多想做的事,不是来不及去做,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    
    灵魂殆尽,徒剩肉体苟活于世。
    
    我只比被俘的共产党员更坚定一点,严刑拷打却从未对自杀做出一点实质性的努力。
    是不是挺狗的。
    
    到时候了吗。到时候了吧。
    
    如果说十八岁生日真的该给自己送上一份礼物,那么远离这里是最好的选择。
    
    从哪里开始,在哪里结束。
    
    只有愧疚,满满的,对每一个人。
    但是我不遗憾。
    本无希冀,哪来遗憾。
    
    我以最大的能量献上自己能施与的全部,对自己,对他人。
    自此,我再没有一点东西可以消耗了。
    
    让这最大的悲哀成为幸福的源泉吧。
    
    dear diary,可以替我,保守这个秘密吗。
    
    我过几天再来看你,无论说得再多,哭得再凶,都还要继续活着。
    我去寻找额外的力气,为了生命,绝不是为了生活。
    想念你,还有你们。
Front : (2004-11-2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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