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悼会
清晨5点30分,我从被窝中爬出。随便用冷水洗了洗脸。临时决定在姨家住,没有带牙具,所以牙也没有刷。和姨夫一起出了门,去参加追悼会。
天还没有亮,路上几乎看不到人。,昏黄的路灯,把我和姨夫的影子拉长,缩短,模糊交错。前一天下了雪,很冷,在瑟瑟中前行。
到了姑老爷家,并没有几个人在:一个同事,一个熟人,其余几个并不认识。姑老爷介绍,有一个人居然是我家乡的副市长。可是我不认识。离开家乡那时还是小孩子,现在8年了,换了多少任父母官我不知道,也不关心。只是惊讶于他会那么远的赶来。
不一会,又有人到来,在意料中也是意料外。是公司的董事长及夫人。他们并不认识我,但在屋子里,我感觉到局促,因为自己的微不足道。
在姑老爷去换衣服时,我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。他不收,说:你拿什么钱!
我有些不知所措,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,只是含糊的说着:你别这样,我怪难受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真的就有泪光闪烁。
后来想想,自己难过什么?他的儿女都没有哭,而且姑老爷也很平静:聊天,微笑。
本想着看看他,就回来,不去参加追悼会,可是,当时的情况已经走不开。只好硬着头皮去了。
到了殡仪馆才发现去了好多人,他们都比我早。一部分是公司的,更多的都不认识。所有人里,看年纪,我最小。
躲在张姨的身后,战战兢兢的说:我害怕!
张姨说,不怕,一会不看就行。
大厅里还有一家开追悼会的,我们便在小厅里取暖。
另一家人批麻带孝的走进,突然就放声大哭。戚戚哀哀。恐惧,我在人群中后退。姨夫说:没事,见惯了就好了。
追悼会开始,站在最后面,前面的都是各级领导。听着介绍来宾,市里的大多数部门都来了,还有很多企业。忘记了恐惧,只是再想: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样的程度?
董事长致了悼词后就开始遗体告别。有种想逃的冲动,但理智告诉我,不可以。姨夫说:你走外圈,不去看。
哀乐声声,司仪恐怖的解说。除了害怕,还是害怕。经过乐队时,有几个人和我年纪都差不多。但想到他们长年如此,也就从心底害怕,尤其是那鼓声,时不时的响起,每一下都让我心惊肉跳。
但说不出什么心理,仍旧隔着人群中远远的瞟了几眼中间躺着的那个人。近视也有好处,除了感觉她的嘴唇特别鲜红外,与一个熟睡的人没有什么不同。
但仍旧不敢接近,眼光也不敢在她身上停驻。
又一次为难,因为发现每个人都要把胸前的白花放在一个盒子里,并鞠躬。本在电视看过。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经历。这些就在她的头前方,那么接近。恐惧又一次泛滥。
终于轮到我了,眼睛只盯着地面,匆匆的鞠了个躬,顾做从容的走开。姑老爷握着我的手,把我拉到他的身边站了几秒。那一刻,我感觉到了他的悲伤。
没有去火葬厂,也没有去他们准备的酒席。我和姨夫提前走了,怕再下去,我会受不了。
回来的路上,不知道是惊吓还是其他,给爸爸的电话时竟把葬礼说成婚礼,差点没有咬掉自己的舌头,幸好,身边没有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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