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地铁站的时候，我居然在北京的春天中打马而过。
    我吹到了春天的风。
    居然这么快就来了，让我不知所措。
    你知道地铁坏在隧道里，时间一分一分过，火车马上就要开了的时候，那种绝望的感觉吗？
    绝望可以被春天轻而易举瓦解。
    按计划来北京，俊杰在等我，阿Pan也在等我。
    和俊杰出去，走在他身边，突然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里，是他的臂弯，还是我的口袋，还是想很久很久以前那样，放在他的手心里。
    每见一次面，就会生疏一寸。有的时候我忍不住会想，爱情到底能不能产生和存在。无力支撑，感情本身就是脆弱。
    我很累，搂着他的胳膊睡觉，给我一个拥抱，我们不做爱，我很累。
    下午和阿Pan去中戏门口的饭店吃水煮鱼，辗转坐车将近1个半小时，拦了很多辆出租车，都不知道东棉花胡同怎么走。
    去年的五一我们俩还有国安来过这家饭店，觉得非常非常好吃。
    于是这次再来。不仅仅是为一顿饭长途跋涉，而是为一下午以及一个晚上的好心情。
    不要尝试把好心情当饭吃，但是吃一顿好饭，会给你一个货真价实的好心情。
    要了三个菜，吃得很香，菜份太大，所以没要米饭。
    我问老板娘，为什么他们的水果沙拉那么好吃。于是老板娘卖给我一瓶沙拉酱。很便宜。
    晚上阿Pan回学校，她明天要上课。我一个人去华清嘉园的光合作用书屋。一个架子一个架子的逛，买了几本书，用一个黄色的好看的袋子装着。
    俊杰来电话，带我去吃宵夜，大串的烧烤，撒了很多辣椒，嘴角火辣辣的疼。俊杰是湖南人，湖南人就这么生生的吃辣椒。
    吃完饭我和俊杰去酒店聊天，他倚在床上，我趴在椅子上。有时候会有激烈的讨论，热火朝天。我和阿Pan也常常这样聊天。
    于是我又一次想，会有爱情吗？
    我们几乎没有接过吻，上一次，还是我们刚刚在一起的那一天。不接吻，会不会意味什么。
    晚上俊杰回家赶论文。我一个人睡。
    夜晚很暖和，我决定出去走走。
    去华清嘉园一座楼二楼的一间酒吧，叫LUSH，小得惹人爱怜，酒水非常便宜，而且有很棒的洋人DJ。
    我摘掉眼镜，在眼花缭乱的音乐和灯光中游荡。找到吧台，要了一杯热牛奶。很晚了，不要喝含酒精的饮料，是吧。
    然后昏昏欲睡，趴在吧台上打瞌睡。一个很高很受的洋人男孩子拍拍我，说，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了。
    我看看他，笑了，接着打瞌睡。喉咙很干，不想说话。
    于是他坐在我旁边，不停得跟我说话，说汉语，说日语，说英语，偶尔还说了几句德语。
    这时候阿Pan打电话给我，我说，出来，我们来销魂一下。
    我冲那个年轻的洋人笑笑，说，我困了，所以我反应慢，麻烦你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。
    他从高高的椅子上摔下去。
    很快，酒吧的小门被推开，阿Pan裹着巨大的羽绒服，带来了一个凛冽的夜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