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花儿(1)
油菜花黄黄满坡,茶树叶绿绿漫山。此时的安徽应该花落、茶枯了吧?我只去过一次,那时春暖花开,远远地就看见金灿灿的油菜花,就如他说的那般滴着鲜嫩的光流。
时间飞过。从发现病情到不停地治疗,除去金钱,唯一能见证的就只有时间--一年,延续了一年的生命,也许还能继续在亲人的忙碌中得到片刻的安祥。但留下的也许是家人因劳心而不在的健康,也许还有债务。
心急的婆婆看着老伴日渐衰弱的身体,试图用尽各种方法来延续他生的渴望,但她哪里知道子女为此费心劳神得失去了正常的生活。每个人都默默地付出,没有怨言,因为孝,因为爱;每个家庭成员都努力想多挣点钱,然后再投入到这无底洞。但慢慢地开始恢心,因为病情的恶化。尽管伽玛刀做过许多次,每做一次少则四五千,多则二三万的费用,可癌细胞仍肆无忌惮地奔走于身体各处。叔叔在每日的化疗中百无聊赖地躺着,因为癌细胞已扩散至脑部,耳朵渐渐失去了灵敏度,连听广播的乐趣也慢慢失去。不知他是什么心境。
上上个星期他还跟最小的儿子说:你要是工作忙,路太远,就不用经常来看我,有空来就行了。那时,他还乐意住院的,因为从那里还能听到其他同病症患者带来的福音。可那福音近些天看来,似乎离他有些遥远。不知那样的奇迹是怎样发生在别人身上的。或许,只是个希望,希望而已。
前几天,准公公却要求出院,又缓缓地对小儿子说:没事儿你就经常过来看看我吧。于是,原来我还不怎么主张老公住到大哥家的,觉得什么都不方便,还比较打扰哥嫂。但现在,我主动提出拿些换洗衣物,暂时搬到公公住的大哥家,多陪陪他老人家吧。
想想那些盛开的油菜花,猜想当年公公在地里收菜时的笑脸,我想,那片地对于他应该很是有感情。那地里有他的汗水,有他辛勤的背影
。尽管他离开了那片热土,来到热闹的城市,但他的心还牵着那块地,念着那些油菜花黄,更不会遗忘了还立在那里的祖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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